谈及 “苏门四学士”,世人多熟知黄庭坚的瘦硬笔法、秦观的婉约词章,对张耒与晁补之却常觉陌生。
这位于北宋文坛占得一席之地的张耒,世人称他宛丘先生,又因曾任起居舍人,得 “张右史” 之谓。
更有趣的是,他生得仪表堂堂,身躯魁梧如松,时人便送了个诙谐的雅号 ——“肥仙”,透着几分憨态可掬的亲切。
他笔下的《超然台赋》曾让苏轼击节赞叹,字里行间的气度与才思,连宋神宗都颇为赏识,亲擢其为进士,这份荣耀在当时实属难得。
初入仕途的张耒,在任上兢兢业业,颇有政绩,可命运偏爱弄人,他因与苏轼过从甚密,终究没能躲开朝堂风波。
一道道贬谪诏书如秋风扫落黄叶,将他从繁华京畿一路逐至偏远之地。
下面这首诗,正是他闲居乡野时所作,字间满是洗尽铅华的淡然,也藏着未曾磨灭的赤子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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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夏日三首》
张耒〔宋代〕
长夏村墟风日清,檐牙燕雀已生成。
蝶衣晒粉花枝舞,蛛网添丝屋角晴。
落落疏帘邀月影,嘈嘈虚枕纳溪声。
久斑两鬓如霜雪,直欲渔樵过此生。
这首诗的大意是:
夏日昼长,江村风日清丽,屋檐上栖息着许多小燕雀,羽翼都已长成。蝴蝶展翅停在午间的花枝上,在晴朗的天气里,蜘蛛在屋角悠然织网。
月光照射在疏疏落落的帘子上,斜倚枕上,听着潺潺溪水声。久已花白的头发如今像霜雪一般白了,一直想做个樵夫或渔翁混过这一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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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首诗通过夏日午夜燕雀、蝴蝶、蜘蛛等意象的描写表现了诗人对清净、安宁生活的喜爱。抒发了诗人淡泊名利、厌恶世俗,想要归隐田园的情怀。
首联描绘了夏日乡村的宁静与清幽。长夏时节,乡村的风光格外明媚,阳光照耀下的屋檐,燕雀已羽翼丰满,在檐前飞舞鸣叫。
此句不仅写出了夏日的清丽,更通过燕雀的嬉闹,反衬出乡村环境的清幽。
颔联进一步刻画了乡村夏日的静谧与和谐。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,翅膀上的粉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;蜘蛛则在晴朗的天气里,悠然地在屋角织网。
这些细微的景物描绘,使得乡村夏日的宁静与美好跃然纸上。
颈联以拟人的手法,将月影和溪声写得富有情感。疏帘轻挂,仿佛在邀请月影进入室内;虚枕斜倚,似乎能纳入溪声入梦。
此句动静结合,既描绘了月夜的静谧,又通过溪声的潺潺,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深远的意境。
尾联诗人直抒胸臆,表达了自己对隐居生活的向往。久已花白的头发如同霜雪,诗人感慨时光流逝,而内心却愈发坚定,希望以渔樵的身份度过余生。
此句不仅表达了诗人对隐居生活的满足和向往,更反衬出他对官场纷争的疏离和厌倦。
此诗如是,写乡村夏日清景,虽然没有十分工警的词句,但全诗动静结合、虚实相生,语言灵动清新、趣意盎然,读来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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